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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掌玖: 雷锋引领我成长(三则)
【发布日期: 2019/3/4 】【来源: 姑苏区委老干部局 】【阅读次数: 2857 】【关闭窗口

月下刈稻


       月光清冷,澄澈。田野,仿佛水洗了一般,洁净而纯静。趴伏在农作物深处的小虫子不再蠕动,似乎进入了睡眠状态。四周的安静,让轻微的夜风毫不费力的荡漾起稻海的涟漪,一波一波,涌向远处,涌向星星灯火的村庄。
       一个17岁的小伙子手握镰刀自村头走出,向田间走去。
       踩在泥埂上,轻快的步子,演奏出的并不是颤抖的音符。虽说,村里老人讲了许多的鬼故事,这多多少少给他带来了心的微微颤动,而且,小埂旁也确有好几处坟头在月色中隐约可见。可是,此时的他,并不害怕。因为,他相信,古代小说曾描述过的,假如真有鬼的话,那鬼也只会上心怀不良者的身。一个人,只要正气凛然、阳刚充沛,即使真的相遇鬼,鬼也会逃之夭夭。而况,现在已是公元1974年。
       目的地到了。那是一块一亩多一些的稻田。原本在阳光下金灿灿的稻穗,此时不再闪发光泽,一株挨着一株,沉甸甸地拥挤在一起,释放出成熟的清香。
       小伙子走到稻田左侧,弯下腰,右手伸出镰刀,左手轻握稻竿,稍一用力,一束稻连穗带竿于近泥土处被齐刷刷地割了下来。一束一束,割一行便是割六束稻竿。
       这真不知积累了多少年多少代人的稻作经验。六束一行的稻割下来,左手刚巧握满了稻竿。多一束,手拿捏不住;少一束,手还能负荷。也真是奇了。
       小伙子割一行稻便往右侧放下一行稻,那左手扬动的稻竿仿佛一道白练在银光中舞动。放下一行稻,他又前行一步割下一行稻。就这般,一行一行地割,一步一步地向前,不一会儿,便已割到了稻田的另一头。
       站在田头小埂,看着那一列直直的、平躺在田地上的稻竿,小伙子微微一笑,仿佛打了一个小胜仗。那稻竿虽说因被收割而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,却又十分安静,仿佛在庆幸,终于可以颗粒归仓了,不枉自己在天地间走了一季。
       小伙子没有休息,又走向稻田的另一头,割起了第二列稻……
       一列,一列……
       一亩余的稻全被小伙子割倒了。他抬眼望望皎洁的月亮,看看眼前他劳动的成果,咧开了嘴笑了。
他在想象,假若明天村里的生产队员出工时,看到这一块被割倒的稻田,一定会惊讶,也一定会猜测,这又是谁义务劳动,做的好事呢?
       小伙子自个儿说:我可不会承认是我割的稻,因为,雷锋,不也一直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!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 酷暑推车


       六月的天,太阳火辣辣的。整个儿空间,没有一丝风,仿佛是农家灶头上正被柴火烤着的蒸笼,既闷又烫气。
       1972年的沪宜公路,是一条碎石子路。路面不宽,两辆汽车会车只能勉强通过。公路两侧是憔悴的杨树,树叶子被烤焦了似的,耷拉着,毫无一丝神采。公路路面的碎石子在烈日的灼烤下,那个滚烫,煮熟个鸡蛋也是几分钟的事。汽车过处,车轮滚滚,扬起两股浓浓的尘土。尘土洒落在杨树上,洒落在人行道旁的杂草上,洒落在行路人的身上,这让闷热的空气更添加了几分堵塞,似有不给环境窒息不罢休的架势。
       蛮荒的远古时期,人类为了生存,就与恶劣的环境奋争着,以顽强的生命力,对抗着各种肆虐,延续血脉,生生不息。时下炎热的天气,更阻挡不了人的各式生计。这不,蒸笼般的公路上,仍有骑着凤凰牌自行车的,徒步行走的,挑着担咯吱咯吱小步细跑的……
       一个老汉,黝黑的脸庞,浸泡在汗水的光泽之中,他躬着腰,两手抓住平板木车的把柄,手臂青筋毕露爆凸,彰现出双手正费劲地用力。一根比拇指还粗的麻绳自板车车头穿出形成一个环套,环套的另一头则套在老汉的肩膀上,麻绳绷得紧紧的,似乎已深深地嵌入老汉的肩骨中。板车上装载的是满满的一车水泥,车轮的橡胶轮胎在重力的压迫下,已膨胀得变扁了。一步,一步,老汉费力地拉着车,踩着细碎的石子,走在公路上。
        碎石子的摩擦力,增强了板车行进的难度,增大了老汉拉车的费力。然而,这还不是最够呛的。最累的,还是走上坡路。那坡度阻力可不是闹着玩的。如果平地上要化三分力,那上坡时必须多用出七分力。
       老汉现在开始走上坡路了。那是一座水泥桥,望虞河桥。望虞河,流淌了千年的人工河,传说开凿于公元前475年,由越大夫范蠡所建,古名蠡河、孟河,河道曾被堵塞,直至共和国建国后才获重新疏浚。沪宜公路上的望虞河,河面宽近百米,架起的桥,其坡度自然不会太小。行人空着身走桥坡,都比平地会多喘上几口气,而况老汉拉的是满负荷的平板车。
       老汉十分吃力地拉着车,一步,一步,每一步走的都是那么触目惊心,似乎稍一不慎,车会倒退,老汉会倒下。
       此时,空气更是凝固了,那种热,那种累,老汉似乎要虚脱了一般。
       突然,老汉感到一阵轻松,车上的负荷仿佛减少了许多,是掉了几包水泥,还是其他?
       老汉没有多想。因为,假若他将车子停下来的话,那么,在坡度上重新拉动车,那要化更大的力气。
       老汉只是将头稍往后转了下。他看到了一个高中生,也是满头大汗,斜挎着书包,在他拉的车子后面,用力地帮他推着车。
       在这酷热的日子,空着身走路都已十分难受,居然还有一个陌生人帮自己推车?老汉十分感激。但他,又不善于表达他的谢意。
       老汉只是对高中生笑了笑,在板车被拉上了桥面之后。因为他知道,当下的社会氛围,学雷锋助人为乐,是一种风尚。
       而那位高中生,也只是对老汉笑了笑,在板车被推上桥面之后。因为他知道,自己只是在雷锋精神的引领下,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寒天抓肥


       天寒地冻。朔风吹得村头的树直打颤,冷得话都说不出来,只能呜呜呜地呻吟。小狗蜷起了脖子,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光泽,萎缩在村口仓库的墙角。太阳无精打采,射向大地的光芒,似乎失却了一丝温度。农家人穿起了老棉袄老棉裤,手捧着汤婆子,脚踩在铜脚罗上,取暖闲聊。
        三个小男孩,手挎着紧紧编织的细格子竹篮,向低洼地走去。
       低洼地靠近村前的池塘。池塘里,原本飘浮在水面满满的绿萍,因为低温度的原因,绝大部分已被农家人换到了塑料薄膜覆盖着的土坑中保温过冬。
       然而,仍有一些绿萍,零零星星地,逃逸在低洼地的泥水中。它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,仿佛在相互取暖,又仿佛在举行临终告别会。因为,绿萍适宜生长在15~20℃的水环境中。眼前0℃左右的低温,对它们而言,无疑是一种致死的打击。
       绿萍常与蓝藻中的项圈藻共生。项圈藻能固定大气中的氮气,因此,绿萍可是水稻的优质绿肥。在20世纪70年代的江南农田,庄稼所需要的农肥,除了工厂生产的少量化肥之外,更多的,是农家自己制作与培植的肥料。绿萍,便是其中的一种。
       绿萍对农作物是个宝。只要能够越冬保种,那么,但到开春4月,绿萍就能大量繁殖,颇有“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”之势头。
       如今,在低洼地躺着的绿萍,数量虽说不大,但是假若能够安全过冬,来春也能够生长成为几亩地的绿肥。
       三个小男孩,到低洼地,便是来抓捕这些剩余绿萍的。
       低洼地,泥泞地,脚踏下去,烂泥巴会吞没整个脚腕。这要是在夏季,那整个儿没事。可眼下是寒天日子。小男孩那瘦小的脚赤裸裸地一踩入低洼地,嗤……,一阵刺骨的冷,直透心腔。
       然而,小男孩并没有退缩。他们一步一步走向绿萍,弯下腰,伸出手,抓捞起绿萍,放入竹篮。
       十几分钟之后,低洼地上的绿萍,悉数被三个小男孩捕捉到篮子中。他们阳光灿烂般而稚气透亮的脸庞,虽说已冻得红彤彤的,但仍是兴高采烈地,向生产队那被塑料薄膜覆盖着的土坑走去。
       小男孩并不懂得这种刺骨的冻,一旦浸入肌体,严重的可能会从此患上关节炎。此时的他们,心中只是想着雷锋叔叔公而忘私的事迹,希望自己也成为新一代的小雷锋。

          

注:文中小伙子、高中生、小男孩的经历,系笔者亲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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