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象中,“老”,总是与“旧”联系在一起的。岁月流逝,“老”,意味着浸透了过去斑驳的岁月。过去,则大都属于旧时风光。于是乎,“怀旧”、“叙旧、”“话旧”,都成了“老”的印记。
印象中,“新”,总是与“年轻”联系在一起的。岁月初始,“新”,意味着即将开启当下与未来的岁月。未来,则大都能给人以憧憬的风光。于是乎,“除旧布新”、“推陈出新”、“开拓创新”,都成为“年轻人”追求的境界。
其实,“老”,并不意味着“守旧”、“没落”;“年轻”,并不意味着“革新”、“崛起”。
历史上,“太公望年七十,屠牛朝歌,卖食棘津”(《尉缭子》)。72岁时,他才遇到求贤若渴的周文王,被封为“太师”。试想,如果姜子牙这么“老”的年纪,不去关注时局的“新”走势,他能出“新招”辅助周武王灭商安邦吗?他能“崛起”成为中国古代影响久远的韬略家、军事家与政治家吗?
出生于1996年12月的肖明辉在2016年4月至2017年4月期间,为感谢成都高新区国家税务局工作人员罗覃柱在批票改卡审批、插队优先办理业务上提供的帮助,按照二人事先约定,通过微信、支付宝、现金等方式,累计向对方行贿209730元。而受贿的罗覃柱是1992年出生的,受贿时才刚满24岁。他们的年龄可谓“年轻”,他们的方式可谓“新潮”,但他们却在“没落“的腐朽思想侵蚀下,走向了犯罪的深渊。
事实上,“老”,因为饱经“风霜”,经验老到,更容易认清与把握事物发展的内部规律,“创新”的成果常常“水到渠成”。据统计,在1901年到1979年获得诺贝尔奖的自然科学家中,大约有13人是60岁以后做出重大发现的。英国的谢灵顿72岁时发现神经原及其功能,75岁获诺贝尔奖;美国的范弗莱克76岁时取得重大科研成果,78岁获诺贝尔奖;奥地利的弗里希74岁时发现蜜蜂舞蹈语言,87岁获诺贝尔奖。
当然,达到这种“老有作为”的境界,那是与他们长年从事专业研究、密切关注专业前沿“新”动态分不开的。倘若人“老”了,真的一味“怀旧”,“守旧”,“恋旧”,那是绝对不可能“老有所为”的。有一位在上世纪50年代小有名望的作家,后因政治运动,被“遣送”到边远山区“劳动改造”。上世纪80年代平反后,他又开始创作小说了。然而,当编辑读到他那厚厚的文稿时,一方面为他的精神所感动,另一方面则对着通篇还是上世纪50年代的政治用语,显得十分无奈。
于我等普通人而言,“老”了,一样需要不断地关注“新”事物,接受“新”词汇,交往“新”朋友。这倒不在于去追求“大有作为”,而只是让自己的晚年更加滋润一些。
一种健康快乐的晚年生活方式,需要有充裕的物质生活做保障,更需要有充实的精神生活去营养。这种充实的精神生活最基本的层次是下下棋、拍拍照、读读书、写写字、做做操、看看风光等传统项目。但仅有这些还不够。
有一次,我在微信朋友圈“附近人”那里读到一个呢称“佛系小子”。初时,还以为那是一个信佛的微友。近日,读新浪网才知道,这里的“佛系”是一个外来词,义指“不争不抢,不求输赢,不苛求、不在乎、不计较,看淡一切,随遇而安”的生活态度。2018年,“佛系”一词引爆网络,“佛系青年”“佛系生活”“佛系人生”“佛系乘客”“佛系父母”以及“佛系恋爱”“佛系养生”“佛系养鱼”“佛系购物”等等构词,层出不穷,而被《咬文嚼字》选入“2018年十大流行语”。
前天,我参加一位年轻朋友的宴请。席间,说起苏州军分区的领导职务,我还以为仍设有“参谋长”一职。不意,他们说,经“改革”后,军分区的领导职务仅设司令员、政治委员、副司令员三个职位了。我的信息之“闭塞”,让我一时甚为尴尬。
由此可见,让自己的晚年精神生活充实丰富,心情滋润而不致灰色,进一步的层次是要求自己读得懂当下媒体的新用语,说得出经济社会的新动态,会使用日常消费的新工具。愈“老”愈要读“新”,愈“老”愈要识“新”,愈“老”愈要多听“新”声。老当益“新”,才能让“新”包容“老”,在与后起之秀交流时仍有话语权,不至于让自己完全沦落成“旧时代”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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