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北宋词人张先的诗句,出自其《题西溪无相院》七律。他的词,小令与晏殊并称,慢词与柳永齐名。当时,由于他的《行香子》结句“奈 心中事,眼中泪,意中人” 脍炙人口而曾被称为“张三中”。他得知后却说:“何不目之为‘张三影’?”因为他自评词作中得意之句是:《天仙子》之“云破月来花弄影”、《归朝欢》之“娇柔懒起,帘幕卷花影”、《剪牡丹》之“柳径无人,坠 轻絮无影。”共“三影”也。
当然,他营造“影”之朦胧美的名句中,获点赞最多自是“沙上并禽水上瞑,云破月来花弄影!”此外,他的词中还有“无数杨花过无影”、“隔墙送过秋千影”等,为什么我偏偏用他那个七律中的“浮萍破处见山影”为题呢?
当过吴江县令的词人张三影,不仅儿女情长,善写“闲情”;(“闲情”者,古人对“爱情”之雅称也;田园诗人陶渊明的《闲情赋》可为代表)也善以诗“言志”。当时即有人以“俚俗多喜传咏其乐府,遂掩其诗声,识者皆以为恨”之说。我们从这首《题西溪无相院》中便可见其一斑。
“智者乐水,仁者乐山”。这首诗一开头:“积水涵虚上下清,几家门静岸痕平。”就营造了一派和谐清明的意境。接着“浮萍破处见山影,小艇归时闻草声。”更使我有如身临其境,看到了:小船漾开浮萍后舞动的山影,听到了:船底擦过水草时如歌的低吟;就仿佛是目睹了仁而智者的心影,也聆听到草叶草根的声音……!这,不也正是我们苦心孤诣、热烈追求的“政治生态文明”之理想境界么!
接着却是:“入郭僧寻尘里去,”又令我联想起古今那些曾经有过高尚信仰者,有多少又堕落红尘难以自拔!而“过桥人似鉴中行”的“暗写”人和桥的倒影,竟又陡然使我眼前浮起了:地铁上,占着“爱心专座”,却“专心”玩手机,以避免“给老弱病残孕让座”的青壮男女,那些“小心眼儿”的“倒影”——不是我小题大做——小举动,也有关大文明嘛——如果:“爱心专座”、“斑马线”…形同虚设;“该排队不排”、“左转弯不靠右走”…竟成常态;“随手扔垃圾”、“沿河倒污水”…不算违规……不能再容忍了!该与时俱进了!!
此诗的最后一联:“已凭暂雨添秋色,莫放修芦碍月生。”不仅又暗写了芦影与月影;还明确点出,别让芦苇雨后疯长,从而妨碍人们享受明媚的月光——它反映了诗人的菩萨心肠和脉脉追求的美好梦想!
将近一千年前的张先,年逾八旬犹笔耕不止;八十五岁还有兴与三十八岁的苏轼唱和呢!请容不才也打油一首作结:
我今方八五,诗文乐桑榆。
莫道为霞晚,且歌一得愚!
作者:姑苏区离休干部 张及 |